3.

    小屋里有一扇窗,窗帘将光线遮挡在外,边缘透出道浅浅的光带,还好他们将窗户开了一条缝,不至于让这里的人憋死。正中央横躺着一张床,故事的主角就端坐在上面,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无从判断对着我这面是他的脸还是后脑勺。

    been关上门。

    “这位是教会的Malbeen修士,他是来给你做些检查的。你不必惊慌,只要配合就好。”

    有没有这句话那个身影都一动不动。been说完这些就往门上一靠,我只要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也是一塑雕像。我掏出我的玫瑰念珠,走到他面前。我先是瞧了瞧他垂在床下的双脚,上面缠着绷带,双手无须赘述。绷带肯定刚换过不久,还没有变黑,上面也未见血迹。

    “RyanShaw,对吧?”

    我慢慢靠近他。

    “我在对你抑或是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说话。能听到吗?”

    我说了句阿拉姆语,就像在对着告解室的隔板说话。男孩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在昏暗中格外扎眼。他空洞的双眼直视前方。和之前been所说的情况一样,他自醒来后,和外界进行沟通的兴趣全然消失。他对身旁站着个陌生人这件事并无抗拒,就连我把十字架摁在他后颈上,也只是身形一颤。哪怕骂我一句都会让事情有趣些,他却打定主意要让我无聊。

    我讪讪把十字架揣回衣兜。他身后,依旧抵着门的been看着我的这一连串表演,兴味索然。

    我之前打听的情报确实不全面。没准他的家族史里有个发声困难的近亲,或者这个冒傻气的样子本就是近亲结婚的产物。

    “算了,我们玩个游戏。”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转瞬即逝。

    我拿出个棉麻手织的小袋子,袋子鼓鼓囊囊,里面塞满了东西,可能是一捆钞票,也可能是一团新买的毛线。我捏住束着袋口的绳子,几乎要使袋子撞上男孩的睫毛,他却并没有合上双眼之类的躲避反应。

    “猜猜看里面有些什么,猜对了就送给你。”

    “……对不起先生,里面有什么只有你才知道。”

    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这声音不像是对面这个孩子发出来的,因为他那张小嘴就没怎么动。我叫他重复一遍,他则闭口不发一言。

    窗边那道光带下尘埃在飞舞。从那里投射进来的一块光斑映在墙上,一颗不安分的石子投入这潭死水,水面好不容易起了些波浪。

    “好在你不是个见钱眼开的孩子,不然我回去的路费就要打水漂了,”我解开绳子,倒出一捆十美元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