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道生想的还是太简单,或者说是眼下情况仰文山也不会如他所愿。不管是故意示弱,还是故意惊动身上的禁制引来魔道高层的注意,这一切准备似乎只是为了他自己,这太自私。

    或者说是另一种自我,一种赌注。

    他早该知道的,能用全部修为换取正魔两道大战结束和天道收手的天玄道人,这些情情爱爱怎么会是他首先考虑的事情。

    他赌仰文山是为他,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他。

    好巧不巧,对面那个人心中根本没有半点的偏袒。

    “能别装了吗,会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吗?”仰文山似乎是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再继续纠缠的心情了,他疲惫地揉着眉。

    “仰前辈,我觉得你的身体好像淡了一点?”骆君之在旁边突然出声,被问到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太在意。

    “没事,出来久了是这样的。我本来就是将这一缕魂魄放在玉简里滋养的,等夜枭死了我再回去也行。”仰文山就这样安排了后续的行动,根本没管那边那位要死要活的故人。

    “闳家那个小子呢?他不是要去魔宫偷点什么东西么?一时半会应该也不能过来吧。”

    骆君之越听越觉得仰文山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按照原先的计划,他和仰文山来到这议事的地方,就只是为了把前任魔道之主带出去,压根没有要和魔道这边的人接触的意思。

    不过想想也是,骆君之也猜到了这两人口中的夜枭会出现的原因,他目光扫过厉道生。那浑身都是狼狈的男人,还真的不容小觑,他倒是更怀念那位爽朗又可靠的同行者了。

    现在这个厉道生,疯疯癫癫的,看上去还是仰文山狂热的追随者兼爱慕者呢。

    只是尚不知晓那个叫做夜枭的魔修的实力如何,他骆君之能否应对……骆君之又把目光转移到仰文山身上,仰前辈会参与这场战斗么?他的魂魄似乎是已经没有办法再支撑过多的消耗了吧?

    至于那边的前魔道之主,看上去不简单挺能打,但是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摔了一跤骨头就咔咔响,别人没救出来,他先散架了。

    不知道在哪忙碌的闳晏,骆君之对他也很放心,毕竟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剑门弟子了。

    骆君之有想起来他的那十年,再那枚玉简里学习的功法,那就是仰文山当年修炼的那一套,如果用来对付等会要应战的魔修,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骆君之突然感受到了很大的一股压迫感,胸口闷闷的,整个房间都有一种阴湿的感觉……?

    从房间的四角开始,地面上逐渐溢出黑色的就像是泥一样的东西,三人正前方的墙上霍然开了一个大口子,黑色的漩涡周围都漂浮着诡异的粉末。

    一只指骨分明的大手从中钻出来,进而是黑色的衣袍。看上去似乎是很常见的黑袍装扮,但实际上,只要一仔细看,就能发现上面绣了暗纹,隐隐在反光。那人完全从中踏出来,衣摆飘动,才发现那些所谓的暗纹都是细小的火焰,黑色的,看上去一点温度都没有,偏偏有闪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