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颇有些感慨，“转眼间，我儿子都这么大了，等过些时候都可以相看姑娘了，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娘。”吴焕一脸无奈，“没影的事，您想得太远了。”
“这怎么算远？成家立业理所当然。你现在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朝堂，接下来最要紧的自然是娶个贤惠的妻子，再生个可爱的孩子，多好啊。”
“儿子还早，父亲当时娶娘亲不是也二十几岁了吗？这样算来还有好几年呢。”
吴尚书听了这话含笑不语，悠悠的喝着茶。
吴夫人听了美眸横了他一眼，“怎么跟你父亲比起来了？你父亲刚成年那会正直大周朝边疆动乱，那时朝堂也混乱了几年，各大家族人人都不敢妄动，亲事自然耽搁下来。后来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亲自上阵，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敌军终是被击退国边线，后又顺利登基，大周朝这才逐渐安稳了几年。可惜也是几年而已，时隔不过四年，边疆再一次战乱，朝中武将多人自请出征，当时已经登基为帝的陛下不知为何没有批准，反而不过所有人反对再一次亲自领兵，可这一次，却……”
这些往事吴焕早有了解，先帝在位不过是短短几年，但是他在大周朝的地位，绝对不输任何一人帝王。他在民间颇有贤明，也受到文武百官的敬重，可惜这样的英雄人物最后却因为边疆再一次动乱而在战场殒落，让人始料不及。
吴焕眸光微暗，“边疆动乱，当时先帝已经登基为皇，朝中又有武将自请出征，儿子不明白，为何陛下要不顾所有人反对，在太后怀龙子八月出征？这个问题儿子之前也问过父亲，但是父亲一直没有回答，如今……”
往事重提吴尚书微微愣了会神，见妻儿盯着自己脸上带着怅然，“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罢了，到这份上了，告诉你也无妨。”
吴焕闻言正了正神色。
吴尚书珉了口茶，“先帝在登基前以太子身份领兵出征，那场战役让先帝名扬四海，但是天下人知道结果，却不知其过程是何等艰难。那时候大周外敌入侵，内里世家环环算计，真心为大周着想的，没几个。在这种境地下，就算有几十万大军做支撑，但也是士气萎靡不振。那场战争初期，先帝吃了许多败仗，短短时间便死伤无数，引起了广泛的热议，朝堂之中有言官甚至言明其失了民心，提议废太子。朝堂上的争论更是让边境的情况更加火上浇油，最后在京城已经下旨意临阵换帅的时候，先帝孤注一掷，以身涉险引诱敌军入林焚烧，那一场仗……”说到这，吴尚书眸光微暗，“烧死了近十万敌军，我方士兵可以说是毫发无伤。战场捷报传到京城，保住了先帝的帅位，也让他名扬天下，至于天下之人对此战也是褒贬不一。不过无论是天下之人如何热议，边疆战场因此扭转，先帝借着高涨的士气，又赢了几场，将敌军打得跪地求饶！”吴焕说到这里，语气明显的发生了些变化，话里的亢奋状态让吴焕也被感染到了几分。
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可以说，大周朝向他这般大的青年无一不知道先帝的事迹，但是此番听他父亲再一次娓娓道来，也是难掩心中的激昂澎湃。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一天雪夜，陛下秘密召见了我和太傅，话语之意却让我至今都心有余悸。大周有敌国的奸细。”
吴尚书语气很轻，但是无论是吴夫人还是吴焕闻言一下都瞪大眼睛。
吴尚书也没有要吊他们胃口的意思，紧接着说道，“边疆战役刚开始打得那般艰难，那是因为陛下在边疆的一举一动都在探子的窥探下，根本没有赢的可能。后来陛下察觉到了一些，设计将他们一一控制，终是费力的扭转了局面。”
“既然先帝发现了大军中有敌国探子，自然会将他们一一拔除，怎么，怎么会到后来这一局面？”吴夫人脸色有些发白。
吴尚书轻笑，语气里带着苦涩，“事情要是到这结束了，那我也不会至今都难以释怀。探子是铲除了不错，但是后来陛下却意外发现那些探子跟朝中部分官员有些联系。但是探子已经被斩杀了，无一例外，也许有漏网之鱼，但也被灭了口……”
“死无对证！”吴焕眉头紧蹙。
吴尚书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难掩悲哀，“可不是死无对证，线索被斩断，无处可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