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佑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应该是在高二刚开学没多久的运动会上。
那时候姜意刚研究生毕业，成为他们班的班主任，他对姜意属于是见色起意，处于暗恋的蜜月期，运动会上一直在偷看自己的新班主任，尤其是最后老师们要参与的项目。
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非要给老师们安排个两人三足的项目，姜意的队友是一个和他一样年轻帅气的男老师，听说两个人是一起聘进学校的，只是那个老师去带了高一，姜意接了高二。
林嘉佑看不惯其他男人搂着姜意，比赛全程皱眉紧盯着那个男人，满脸写着郁闷。俩年轻男老师凑到一起，体力就是其他老师比不了的，轻轻松松拿了个第一，林嘉佑一看这结果，更郁闷了。
不过，姜意虽然赢了，回来以后却不怎么开心，脸上乌云密布的，好像十分不满。
那天回家以后，林嘉佑在学校官网上扒拉出来了今年新聘教师的名单——新来了四位老师，两个看上去是女名，剩下两个，一个是姜意，另一个叫路航。
高二上半学期过去后，学校在一楼挂上了一块介绍“青年杰出教师”的板子，林嘉佑去教室的路上时不时就会瞥一眼，姜意在第三行第二个，他旁边那个戴着眼镜，笑得十分文雅的男人，就是路航。
刚刚姜意和廖智宸谈话的时候，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细想，现在大脑飞速运作，才把一切关联起来。
路航老师和姜意原来是同学和朋友，他们谈过恋爱，现在分手一年多了。
另一边，姜意看见路航，内心一沉，第一反应是想遮住身边的林嘉佑，但林嘉佑一个大活人，怎么挡得住？姜意冷静下来一想，他和路航带的班年级不同，打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路航绝不可能认得他班上的学生。想明白这一点，他才放松了些。
这时，林嘉佑偷偷在桌下拉了拉姜意的袖子，担忧地看向他。
姜意把林嘉佑的手拉进手心里，轻轻握着，告诉他没关系。
“廖智宸。”路航很自然地拉开了廖智宸身旁的椅子坐下，开口道，“我看到你在群里说没有人陪你出来聚，心想正好周末没事，出来和朋友见一面也是好的，就想来找你。你以前最喜欢在这家店吃饭，我也就是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你真在，而且，原来已经有人作伴了啊。”
路航抬起头，对姜意笑了笑。
“姜意。身边这位是？”
“表弟。”姜意还是那套说辞。他看出路航并不知道林嘉佑是他们高中的学生，便松了一口气。
“嗯。”路航点点头，不再说话。
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尴尬，路航不吭声，姜意也不吭声，廖智宸低着头用筷子戳空盘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嘉佑作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表弟”，更不敢先发出动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廖智宸先打破了这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