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宣拎着山下淘来的药材，走到丹秋苑侧院，果然看见陈嵩探头探脑地往外看，见他来了兴奋地招着手。
“师弟！快来！”
丹秋苑内多植梧桐，大家都猜测是随了成歆尊者的喜好，丹修大多严谨素朴，掌这一脉的成歆更是个远近闻名的老古板，可苦了当他首徒的陈嵩，天性就散漫的小孩天天被追着打，后来成歆又收了不少徒弟，陈嵩便被慢慢放下了，得以过些逍遥自在的日子。
岑宣走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抛给他，看着满院乱七八糟的东西摇头：“你就不能收拾收拾？”
陈嵩满不在乎，把草药挑挑拣拣摘出来扔在地上：“成老头都多久没来我这儿了？我自己找的见东西就成。”
“……”岑宣没说话，他知道陈嵩一直对成歆有些意见，两人情况复杂，不是一个外人能说什么的，便尽力从不在谈话里提成歆尊者。
“行啦，说说你这段时间出去怎么样？师兄我可是想死你了～”
“还能有什么啊，规规矩矩做任务呗，不过南边的风土人情倒是挺有意思的……”
两个少年席地而坐，梧桐叶沙沙作响，满院乱堆的东西也一点影响不了好心情，你来我往的玩笑引得一片笑声，一时间让岑宣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诶，你和你师尊怎么样了？小鹤可是说某人清晨满脸潮红啊……”陈嵩嬉皮笑脸，“要不要师兄帮你参谋参谋？”
岑宣脸上发热，伸腿就踢了他一脚，早上心头怪异的感觉又回来了，“要你管，胡言乱语。”
陈嵩也不介意，看着岑宣整个人忽然冒出的烦闷气息，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试试你师尊的心意，你要不要用？”
这不着调的家伙能有什么办法？岑宣怀疑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接着说。
“我上个月在山下和小青见面逛街，两个人牵着手走，结果你猜怎么着，不小心被小秋给撞见了，好家伙，那姑娘上来就给了我一耳光，我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岑宣听得嘴角一抽，暗叹成歆尊者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陈嵩自顾自地接下去：“所以说啊，这人若是对你有意，是断断看不得你同旁人亲近的，你同我在桓邱尊者面前亲近亲近，看他有没有不悦，这不一下子就试出来了？”
“……”
岑宣想吐槽，却发现这办法粗听还是有几分道理，虽然不敢说师尊有万分之一可能对自己有意，但试一试又不会掉层肉……就算师尊真无意，过后问起来也就说是两个男孩开玩笑小打小闹罢了。
实在是压抑隐忍了太多年，他没办法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意，总是隐隐约约捕捉到一点师尊对自己若有似无的好感，却分辨不清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无止尽的猜测和犹豫，最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