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星文学>奇幻小说>沙枣树花开 > 第28章 雨天采蘑菇(二)
    王姨用炼好的羊油和蘑菇熬汤,配上沙葱野葱野蒜,喝着很鲜,汤好香,我连着喝了三碗,又出了点汗。感冒总算用土办法治好了,我还是有点乏力,穿着老羊皮袄去放羊。天气变化多端,阴晴不定,云层翻滚着,在东边沙漠的远处看到曙光,以为天要晴了,可西边的乌云又浓了,雨也断断续续的,下的有气无力。沙漠完全笼罩在了那灰蒙蒙的雾气里,沙子湿漉漉的,颜色变成了浅橙带黑的杂色,绿洲的树和草彻底的洗涤干净了,叶子突然长大了,变得更绿了,驻地却泥泞了,羊圈里粪蛋尿水加上雨水混合得湿脏泥泞,臭气变浓了,羊都没个白净样儿了,身上滚着泥,泥着羊粪蛋和草结。盐碱路坑坑凹凹的,积着水,走在上面扑哧扑哧的溅水,也泥泞了我们的衣服。雨天牲口们和羊整天就在草滩里滚着吃草,吃的都是带水的青草,雨天也不需要饮,屙的都是稀屎,尤其是牛,冲屁股的稀屎屙的那里都是,到处都脏兮兮的。蛇狼遇到阴雨天腰疼,就钻在房里抽闷烟,我代替他放羊,披着老羊皮袄,雨下的水拉拉的,怕打湿了裤腿子,裤脚挽的高高的,不停地到羊群看看动静。这样的放羊生活,既无聊又受罪。

    歪嘴嘟囔着说:“这鬼天气,天漏了,把地淋湿塌了。“说着去湿泥滩里去赶起卧着的羊,怕羊得病或被淹死,山蛋骑马去追跑散的几久羊,临走又安顿我把老羊皮袄搭的帐篷下的湿沙子铲掉,嗡声嗡气地埋怨着:“人没个坐的地方,屁股都被沙子粘湿了。“人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我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看看,我都挖了两锹深了,还没见到干沙子。”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赶羊群回来,和尚,一撮毛和蛇狼把羊圈里的稀泥烂水清理了一大半。雨还在址着细细的丝线飘着,我把羊往圈里赶,“羊够不够?”山蛋问歪嘴:“够了。”歪嘴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哆嗦含糊不清地应着,羊入了圈,顶着麻袋的瘸腿婆出来招呼道:“吃饭了,喝热汤面条了。“和尚和一撮毛看着天忧愁地说“:“雨还未停,夜里得多注意,不时来看看动静。”就是的,羊拥挤在一块,跌倒后水淋淋的被踩踏挤死,要隔二个时辰检查一遍,把跌倒和踩翻的羊拉起来。”

    雨天在屋里呆着,和尚在念经,那宽厚的中音,带着旋律,伴着木鱼的嗒嗒节奏声,一下下拱我的心。我在鲍小刚家也听喇嘛念经,我忍不住好奇,多次问和尚“念的什么,念经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草原上有喇嘛”,和尚笑而不语,只顾低头念经,问得多了,他放下手中的木鱼,合上经书,他与我长谈了一次。牧羊人长年累月行走在沙漠上,夜以继日无休无止的忙碌劳作,从内心到身体感受着生理的磨难,焦渴,困乏,希望有个转变,有个好的地方,不在这一世,就在来世,希望解脱,来救赎在这个艰难的困苦。

    我还是没有听明白,我反问:“我妈不在沙漠里,在家里,为什么也信佛念佛?“

    “你问我多次,我没有回答你,我也在思考,也觉得有些还说不清楚,与你一样,人世间确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理,也感到困惑不解,每个人都要回答人活着为什么的问题,都要叩问灵魂,人死了到哪去,有没有灵魂,还有人生意义的问题,不是科学能够解答的。人受苦了想轻松,人心累了也想解脱,人的情感焦虑了也要摆脱,人遇到自已解决不了的问题……等等,只能寄托于信仰,对虔诚的善男信女说来,他们信教念经并没有思考含义和为什么,而是出自心和情感,命运的寄托,既然那么多人信,“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只能给你说,为啥信,只可意会、难以言表。”看来和尚也说不清楚,只能意会了。

    第二十四章一撮毛祸害瘸腿婆

    一场淅淅沥沥的和雨后,沙丘的凹陷处,戈壁滩上,空气清新湿润,地上还蒸腾冒着湿漉漉的潮气,沙枣树林里,草木还如秋天的蚂蚱,虽然蹦跶不了几天了,还是做最后的挣扎,给草籽提供养分,变得更丰实饱满。

    雨后的沙漠静静的,湿湿的,绿绿的,不孤独,不干燥,不生硬,每个沙丘都净了,每道沙岭都空了,每个沙谷都清爽了,一个个波浪平涌着,一个个旋涡点缀其间,峰峦沟木芳更有力度,意蕴更美。

    已枯萎的杂草还未被狂风卷走,从根部又冒出新的绿芽,努力的钻破柔软的沙盖头,贼贼地露出尖尖角芽,一出来就闪着油绿绿的光泽,绿洲冒出一些新的绿色。

    绿绿的新草和结满果实的秋草一起生长着,植物有了新的花样,就好比人的菜桌上多了不同的菜肴。草上还淋着雨下的露珠,如甘露一样甜美,是羊的美酒。

    这是上天恩赐给羊群的乐土和丰感的菜肴,香味浓郁芬芳随风飘向沙漠四周,溢到很远很深的地方,人都能闻到青草的清香和秋果的甜美,牲口和羊昂着头,向着美味传来的地方伸着鼻子,鼻翼一搧一搧的,打着响亮的喷嚏,尤其是那不安分的骚胡,按耐不住美味佳肴的招唤,用大大的羊角顶着圈门,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我去打开栏栅门,头羊昂首奔出圈,也顾不上他后面的妻妾和子孙,率先驰骋着奔向绿洲。羊群哗啦啦地漫涌在草地上,捕捉和扫荡草丛缝隙里长出的新草,寻觅着草尖上的果实。羊的欢叫声,一浪高过一浪,骚胡更加寻衅滋事,母羊也在驻足,好像为一场赌博下注,密切关注地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草上还残留着雨水,吃的又嫩又解渴,这是羊的节日和春节,羊的乐土,羊的娱乐场所,喝着天降的甘露,吃着地里刚从根部新生的嫩草,羊群尽情地啃食,享用着大餐是所有牲畜的美味佳肴,娱乐是骚胡斗殴,小羊撒欢,母羊含情脉脉。它们的蹄子陷进潮湿松软的沙中,走路也翩翩起舞。

    我因感冒,没有出去放羊,在基地陪着王姨铡草清扫羊圈和做饭。

    这一段时间有些草有了籽,又下了一段时间的雨,正是草肥的时候,是给羊上膘的时候了,在外边放养的时间要长一些,放羊的人也更辛苦一些,王姨做上饭要给他们送过去吃。饭好了,王姨左手提一罐稀饭,右手挎着个篮子,里边装个馒头,我提着一罐清水,跟在她后边,一前一后,走出门,去送饭,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院子困了好几天,很怀念在外放羊的日子,今天出了门,好像鸟儿飞出了笼子,觉得精神多了。我们俩人穿过牛羊踏平的沙地盐碱滩路,雨后的道上,盐碱结成薄薄的壳道,踩踏在上面,破裂的路面发出嘎嘎嘎地发出爆裂声,还有点弹性,我故意使劲踩着地面,非常惬意,有点飘飘然之感。王姨看着我笑眯眯的,同样笑眯眯的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蓝蓝的天空飘着通透的白云,显得格外高阔;沙丘被水洗了一样,干净明亮,在太阳照射下反射着黄色的光晕,地上的杂草比平日多了些,稠了些,密了些,间杂着些许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花朵,悦目兴奋。

    天气温差变大了,下雨带着冰雹,下霜,早晚的植物上刷上一层白露寒。

    中午的秋老虎要吃人,早晚的寒气袭人,真可谓“早穿棉袄午穿纱,晚上抱着火炉吃西瓜”。

    树叶出现黄色的边缘,一叶知秋。草依附在干黄的枝条上,卷着缩着,不再张扬。

    一撮毛人到中年,与老婆离了婚,欲望折腾得他吃不香,睡不好,十分难受,他又是个大色鬼,他过去在作风问题上栽过跟头,毁了自己一生,但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性情难改,一直掂记着瘸腿婆,但也没找到空子可钻。眯眼子死后,他一度有了非常执着的妄想症,想与瘸腿婆成就好事,心里掂上了,就经常创造接近瘸腿婆的机会,故意说荤话,唱黄调,挤眉弄眼试探,可那婆娘一点也不上心。这期间,蛇狼和我来到了这里,影响了他的计划和进程,他也不敢霸王硬上弓。从右旗参加那达慕会回来后,几天好肉好酒,使一撮毛体能旺盛,羊发情,人也一样,他兽性大发。一撮毛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偷窥,无意中发现了歪嘴和那婆娘正在干丑事,全身心的不舒服,好像歪嘴掏了他的心,那婆娘打了他的脸。这几年来,他一直惦记着这婆娘,歪嘴的行为,无疑是对他的挑战。他咬着牙,腮边鼓起一棱棱的狠肉,心里骂道,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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