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看着曹川泽捧着笼子，就像捧着什么朝圣之物一般的肃穆，有些脑筋灵活的已经猜到他想做什么了，转而好奇对象是谁，或者说猜测谁能配得上曹枢直的心意。
李青云和张孝中或许是除了当事人之外唯一知道内情的，不由的对视一眼无奈的扶额叹息，开始在脑中打腹稿，一会某人被拒绝了怎么用兄长的胸怀去安慰他。
曹川泽在全场的寂静下走到台前，抬头看着上方的人，抬手举起笼子放在胸前。众人跟随着他的脚步顺着他的眼神方向看去，当留意到对方是何人时顿时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他！
“陛下，”曹川泽深吸一口气，洪亮的声音传遍全场，“臣愿以隼一对，赠以陛下。”
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竟然，曹川泽想要献隼的对象竟然是当今陛下——贺松流！
众臣大惊，原来曾有过这样的例子，寻常男子亲自猎雁献给未婚妻用来纳彩，而男子之间结契如果能亲自猎隼送之同样表示重视。
这曹大人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本朝男子以结为契兄弟为风尚，但是各自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是不能影响的，所以甚至还有契兄就如同男女之间的丈夫一般要承担契弟的生活所需甚至是娶妻生子的费用，更有在双方婚后依然保持关系的契兄还要为对方的儿女婚事上出一份力呢。
可是官家与曹大人的身份和寻常人不一样啊，两人若论体魄，自然是将军强一点，若论身份是官家强一些，若是按年龄论自然官家是契兄的身份，曹大人是契弟，那这怎么算啊。
除了身份再说各传宗接代这事，不论官家是想自己娶妻生子还是过继宗世子，都是他们无法置喙的，可是将军还是要延绵后嗣的，他跟皇帝在一起怎么可能还能像寻常的契兄弟那样嫁娶自由啊，若是如妃嫔一样被收入后宫，岂不是可惜了曹大人的才华。
众人都暗自期待着贺松流的反映，这等大事百年难遇啊，有些老臣眉头紧皱微微摇头，显然不看好这二人结契之事。
还有事不关己者看好戏似的，与同好者互相交头接耳，啧啧称奇，看的津津有味。
更有阴谋论者还在暗自腹诽对方心机深沉，用这种□□来笼络军方势力，至于这个“有心人”就看一个劲儿撇嘴的越王吧。
也有茫然不知的人，如蛮族塞牧辰王子一行人，对大周的习俗不了解的，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还以为曹川泽以天空霸主赠与大周皇帝是一种恭维式的献礼方式呢。
此时场面一反刚刚的寂静，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可是再多的心思各异也都影响不了主角的两个人，曹川泽目不转睛的只看台上那一人，而贺松流则目露怔愣，好似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样子。
半晌，几乎半场的人都不对这两人报以希望了，觉得这事就是曹枢直一厢情愿的时候，贺松流突然走下台来，在全场注视下打开鸟笼，抱出明显是一对夫妻的两只隼，放在手臂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扬手向天空做出放飞的姿势。
这一对苦难夫妻就这样在一片惋惜声中飞向属于他们的世界。
曹川泽愣愣的放下已经空了的笼子，整个人都好像颓唐了下来，看着贺松流的目光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和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