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时分,整个双鱼镇尚被笼罩在一片浓雾当中,显得静寂一片。

    位于文竹巷中弄的宁宅里却有了动静。

    穿戴整齐的宁采臣,轻手轻脚地从住的屋子里走出来。

    他先是走到院子,有模有样地打了一套拳,动作如行云流水,飘逸优雅,像是已经做过很多遍。

    事实也的确如此,宁采臣从十岁开始练这套拳法,已经坚持了八年。

    从一开始的生疏磕磕绊绊,到如今这般刻骨铭心,一招一式全都长在了他脑子里。

    这套拳是宁采臣的妹妹宁舒窈教给他的,说他念书一天到晚都是坐着,日子久了身体会因为缺乏运动而变得虚弱,需得每日晨起坚持锻炼才行。

    她说健康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

    多年坚持下来,宁采臣也发觉自己果然比书院里的其他学子要康健许多,风寒都很少感染,为此心里没少感激妹妹。

    一套拳下来,身子也热乎起来了,宁采臣擦了擦汗,又静立片刻,这才走到灶台前生火烧水。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按理说他该侍奉寡母、保护妹妹,但实际上却是妹妹一力撑起了这个家,而他因为在书院念书,反而是家里花销最大的那个。

    宁采臣心里过意不去,只要呆在家里便会早早起床烧水做饭,这样也能让家里的两个女人多睡上一会。

    等到锅里飘出粥香,宁母也起床了。

    她是一位四十岁不到的妇人,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裙,发丝尽数盘起,露出姣好文气的面容。

    她撩开厨房的布帘,见儿子正在搅和锅里的米粥,轻柔地唤了一声。

    “臣儿,你难得休学回来一次,怎么不多睡一会?”

    “娘,早。”宁采臣笑着说,“我每日都是这个时辰醒来,已经习惯了。”

    他打开灶上镶嵌在两口铁锅之间的一个圆形小凹槽,在里面装满水,等到灶眼里生起火,这里面的水便也热了起来。

    宁采臣舀了一勺水倒进木盆:“娘,您先洗洗,一会儿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