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大军一眼望去皆是人海,耳边尽是山呼万岁的声音,如此震撼的画面饶是赫舍里亦是头一遭,只是还不等她从这震撼中醒过来,就是有人拉着催促她走,“少爷,还是赶紧些吧,这押运粮草必是要先行的,若是误了时辰,可是不得了。”在耳边碎碎念一脸讨好的便是法保特意安排护着她的粮运官图什海,赫舍里此时此刻是有苦亦是说不出,法保虽答应她从军,却是没想到给她丢到了自认为最安全的粮草队伍中去,饶是隔着康熙一层又一层不说,亦是不曾告诉眼前的图什海自己是什么身份,导致眼前的人虽然关照她,却也关照不到那里去,看着眼前的粮草先行队,她便是觉得额头一阵黑线,该不会自己就是要这么走到台湾去了,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可是让守着太子的法保猛打喷嚏,还在那里傻傻的感慨是不是天气变冷了。

    而那边的康熙直到御马都不曾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是那么的渴望能看见赫舍里的身影,却又害怕看见她的身影,可心里那股子失落之意直到出征的最后一刻终究是只能化为了一声叹息,毕竟这一去可是几个月不见,如何能令他不渴望,不想念,“出发……”待他振臂高呼的那一刻,逐渐远去的宫殿,终究是湮灭在了山呼万岁中。

    “少爷,这是头一次从军吧。”看着赫舍里一副无措的样子,图什海咬着一棵稻草笑意盈盈的道,“也是,这年头但凡家中有点关系,谁又舍得送自家孩子上战场呢,如今这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总是从仕途比从军好些的……”

    “不知大人这是何解?”赫舍里忽而感到了兴趣,瞅着他的位置,附上了他伸出的手学着他的样子一把坐在了押运这粮草的马车上,虽是颠簸了些,总是好过那般行走的好,这不还没走半个时辰,她就是感到了自己脚上定是起了血泡,疼的紧……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此行山高水长,若当真是让她这般走着,她定是要倒在这路上的。

    图什海好笑的打量了她一番,便是吐了口中的稻草,“少爷不就是家中送来走个过场的吗?又何须故作不懂。”图什海一副了然的样子将手揽在了她的肩上,赫舍里正是欲避开,却见他是一副豪迈的样子,“谁人不知大清入关这么多年,如今的八旗子弟那还是当初的八旗子弟,像少爷这般生来就是人上人,比那帮子老百姓不知好多少,吃穿不愁,哪还有什么进取之心,家里的老头安排一番,那个不是个顶个……那帮子朝中当官的,谁家没点人情关系,你瞅瞅光是皇上身边的前锋营,那个不是朝中贵臣之子……”图什海是越讲越激动,似乎完全忘记了身边的人不就是法保塞进来的,还在那般大肆批判这贵权主义,“呸,我就瞧不上他们那帮子得瑟的样子,这还不是过来走个过场的,捞个军功……”

    而赫舍里只是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着实是因为他确实讲的有些道理,如今的八旗子弟十个里面得有九个蒙父荫,皆是不学无术纨绔子弟居多,这长此以往下去确实是寒门贵子难出头,纨绔当道误国,见赫舍里一直不发,图什海似是亦是到了什么,不由就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他怎就忘了这身边的人不就是赫舍里法保塞进来的吗,自己怎么就当着她的面又开始了,他这人就是脑子一热,就是喜欢什么都讲,一点心思都藏不住,这也是他混到如今也只是混了个押运粮草的军需官,他有着不甘更多的却是不服气的,他自认为自己才能不输那帮人,却是混得如此的不如意,那般不得志的气恼亦是由此可见,“少爷,可莫把我的话当真,我这人就是这个坏毛病,喜欢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的图什海如此可是懊恼的紧,法保可是最为照顾的他的上头了,亦是皇后的亲叔叔,这现成的大腿,自己若是在抱砸了,可是当真全完了,要知道这趟差事还是法保给他寻的,而直管他的上司亦是法保的亲哥哥,出了面冷面的赫舍里心裕,这事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前途可就彻底的完了,他是怕极了眼前的人会去告状,见赫舍里不说话,更是狠狠的抽了几个巴掌,而后深叹了口气。

    赫舍里见他这般,也知他就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可这为官最忌讳的不就是这般,却也明白了这人为何会与自己的小叔如此投缘,却是不经意的将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抽开,“图大人,方才我们只是在赶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不是吗?”

    她睁着无辜的眼睛满是懵懂的望着他,让那懊恼不已的图什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足足楞了得有几分钟,方才醒悟过来,“对,对,对,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没发生过……”更是一下就从马车上给跌了下去,惹得赫舍里都不由笑了出来,而那边押运粮草的亲兵赶忙围了过来,扶起了他,拿着剑便是对着赫舍里怒道,“小子,你干什么?”

    那般威严的样子可是把赫舍里给吓了一跳,所幸马车行使的速度不算快,又是泥地里,而那从地里爬起来的图什海依旧只是傻乐着,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墩上的灰,便是一把推开了那两人,“去去去,是本大人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与她无关,都滚去好生押运粮草,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本大人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不由就是踹了那两个人一脚,“滚滚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大人……”而那个好心护驾的士兵更是觉得一脸的莫名其妙,“图大人,你没事吧。”见他摔倒,赫舍里亦是从马车上下来关心的询问道,更是有些懊悔方才不应逗他的,“无妨,无妨,本大人状如牛,只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依旧有些紧张而不放心的再度将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让赫舍里甚是无奈,这人还真是……“自是,自是……”赫舍里是急欲从他的热情中解脱出来。

    “可,大人,您刚刚明明是从马车上……”那站在一旁的士兵正欲再开口,却是被他狠狠的瞪了回来,将赫舍里揽得更是紧,“本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了……”

    “大人,这不太好吧……”赫舍里再度欲将他的手甩开,却见他又是脑子一热,“打今儿起,咱就是兄弟,怕什么,又不是什么娘们,有啥好害羞的……”图什海那般热情且自来熟的样子,让她是瞬间就是顿悟了,这人啊,当真是物以类聚,正当她愁着如何要甩开这要拉着自己拜把子的兄弟,赫舍里心裕冰冷的声音便是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怎地突然停了下来,闹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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