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律最终也没有把车掉头开回去,叶星洲也不会让他这么做,毕竟这不是贺律可以解决的问题。

    叶星洲觉得贺律应该知道,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贺律有些自责,双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叶星洲明白他是为了好友担心焦虑,可这不是他的错。

    想了想,叶星洲还是没忍住。

    “岑老师没有家人吗?他车祸是怎么回事?”

    贺律的目光深了些,他好像在回忆。

    “岑衍原本是农村的孩子,家里有兄弟姐妹四个,父母都是农民。他还没成年就出来打工,后来到了片场跑龙套,但他很有野心挖空心思去学,长相也不错,后来成功当上了男配。我跟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目标一致让我们成了伙伴,总之我们成功了。这时候他才有了回去看看父母的念头,结果得知父母早就去世,兄弟姐妹也各奔东西,只有一个弟弟还在老家,但弟弟染上赌瘾就找他要钱,而且变本加厉,岑衍想着只有这一个弟弟了,父母去世他也不在,难免纵容了一些。然而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一天他收工很晚,他弟弟急着找他要钱,又喝了酒,结果路上两人的车撞上,弟弟死了,岑衍下半身残疾……”

    叶星洲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段时间岑衍有很强烈的自杀倾向,因为双腿残疾,他的演绎生涯也到此结束。”贺律声音里有一丝悲凉,“这本来是他一生的追求。”

    后面的话贺律不说叶星洲也能猜出来,岑衍肯定有很严重的心里疾病,而且对贺律也抱有怨恨。

    从他说话中就能感觉出来,他想让贺律自责,让贺律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需要心理医生。”叶星洲说,“我已经交代了阿姨尽量不要让岑老师离开她的视线,而且从今天来看,他暂时不会有自杀的想法。”

    贺律侧头问为什么。

    叶星洲看向窗外的行人景色,“他其实就是很孤独,觉得自己现在一无是处,需要存在感。他愿意把自己的画做成拼图送给你,就一定会在你生日那天送,而且我也说了会来请教他。”

    这可能就是一点微弱的希望。

    贺律沉默半晌,说:“谢谢。”

    他是岑衍最好的朋友,曾经最亲密的搭档,可是他根本没发现岑衍竟然在他们来之前准备自杀,而且抑郁症说不准又复发,变得更加严重。

    甚至,叶星洲还想了解决办法。

    叶星洲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早,也不想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