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时祯喝得酩酊大醉,接近凌晨2点助理送她回家,早上刚过8点又被同一个人的电话吵醒。对方听出她的情绪不高,三言两语讲完重点,时祯清冷的语气“嗯”一声,掐断通话。

    近两年,她已经极少借酒消愁,昨晚翻看录像,深埋心底的情绪便不自禁地漫上心头。钟易离开九年零九十五天,她每天数着时间过日子。

    前三年近乎全年无休地接拍电影和电视剧,别人以为她劳模,肯花费精力磨练演技,实则是每每夜幕降临,就很难入睡,还不如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对手演员消磨时间。

    25、6岁的时祯风华正茂,追求者趋之若鹜,她故意散播谣言,作坏自己名声。周围的人开始会指指点点,慢慢习以为常。绯闻总得演,时祯专挑晚辈,喝两杯闲聊,大大方方让媒体跟踪、偷拍。事后在工作上帮晚辈搭桥牵线,从未存留更深层次接触的念想。

    然而这次,节奏被打乱,马失前蹄,意外出现。她目视朗亦秋从会展中心走廊转身离开的那天夜里,满脑子都是对方凝望自己的眼神。随后,朗亦秋平日里的一颦一笑,说的话,留的言,尽数灌入脑中。

    她有些怕了,心里莫名地慌乱和难受。难道真的印证那句话,失去才懂得珍惜?失去对方每天早晚安问候,失去对方时常不重样地发来一些美食图,失去对方像小鸟一样叽喳不停的话语······

    于是,正式录制的现场,鬼使神差发给朗亦秋一张晋级卡,连节目组都觉得不可思议。意料之中收到回绝,她望着那个下台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弯起弧度。

    她不是她,做回自己的朗亦秋反而更引人注目。

    接下来的日子,时祯不知道从第几天开始,习惯性地主动给朗亦秋发早晚安,没有其他想法,也许单纯希望做回朋友。

    幸好,对方似乎抱着同样的心态,每天一个早,一个晚,再无其他。

    便已足够。

    但是,此时此刻,耳边萦绕着缠绵的歌声,时祯忽然觉得,曾经只留给一个人的地方,某个小小的角落里,有颗种子,像是正在破土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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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回另一边,城隍庙失望而归的戚半夏并没有放弃,托朋友把梦中作法的男子根据她的描述画成图像,利用强大的关系网寻人,依旧无果。

    代价是什么?该怎么办?戚半夏接连几日忧心忡忡。姜白芷自然能够察觉她的异样,医院别墅两边跑。如果第二天休息,晚上她会宿在病房;第二天上班直接回别墅,毕竟特需病房看护的水平还是能让她放心。

    至于口罩加工方面,两个工厂的日产量至少30万只,戚半夏不敢过于大张旗鼓,害怕引起相关部门注意,造成恐慌。

    姜白芷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医院这边她也没有声张,一切如常。因为据后来所知,呼吸与重症医科主任已经将情况上报,等候进一步的安排。她只需要和普通医生一样,正常上下班,戴口罩,勤洗手,以及千叮咛万嘱咐赵若若。

    “师父,我们去病房偶尔会戴,在办公室一般都摘下。”

    姜白芷严肃道:“必须戴上。”